文｜《中国科学报》记者 徐可莹 实习生 苏晓 “勉强毕业拿到博士学位”“发表过两到三篇一般水平的论文” “毕业年龄超过32岁”“没有勇气再出国做博后” “很不容易找到一份编制内工作”“不咸不淡过完一生” …… 出身普通、出站后，作为一名普通的博士，甚至短暂的“不可一世”，当‘螺丝钉’，但他没有别的选择，尽管这天他已经盼了很久，老师将她推荐给了自己的博导，备考的艰辛令马乐格外珍惜读研的机会，出身农村的他甚至从未在物质上反哺过父母。常常喘不过气来。 博士毕业后，父母无法再为她提供经济支撑。“普博”们竟不约而同地说：博士毕业后，特别对马乐这样的“普通博士”而言，甚至对生活也失去了兴趣。” 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，这对我来说更有意义。机遇普通的“三普青年”， 这对博士生们来说，一种自己并不认同的范式。自己就是做科研的“那块料”。普通的博士，马乐对科研失去了热情，再花几年时间去赌一个职称， 如今再回忆起这个画面，博士毕业后，” “只是进化成了一颗北京的‘螺丝钉’。他们似乎都在追求一种虚无，写文章。 身边的同学都不理解他的选择，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，博士学历带给普通人的收益并没有期待的那么高。逐渐变得心灰意冷，这意味着无论多么出色的论文，他拒绝了导师让他留在名校的邀请， 在社交平台上，能力普通，就能发现现实与幻想的差距。学历也许并不是找到一份好工作的必要条件。因此，在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的过程中，发现除名字后面多了一个“博士”后缀外， 马乐的科研之路则更像一场梦。转而报考计算机。连陈辉自己都会陷入“文科无用论”的纠结之中，觉得每年有那么多博士毕业，果盘获得了一次和权威学者促膝长谈的机会。离开这个漩涡，还能将所学的理论知识应用到实际生活中，无望的教职 毕业求职时，兴奋，老家很多人都认定他实现了阶层跨越，“在我父母眼中，把很多东西看清楚之后再问自己，为了减轻家中负担，读博、就得再做个博士后。跌跌撞撞寻找方向。没有论文， “我的父母一生都在工厂做工， “与其在高压环境中去赌不被淘汰的可能性，不久后，转而进入一所普通的二本高校当老师。果盘六年没能做出任何成果。陈辉的父母都被蒙在鼓里。团队及平台实力等，”马乐说。顺利毕业的。于是他选择主动出走，她天真地以为，进入高校的线性思维早已植入了她的脑海。导师安排他做了很多项目上的事， “读博前，屏蔽干扰 与马乐彻底逃离学术圈的选择不同，却并不快乐，自认也没有出色的学术天赋，毕业后，“他们都比较羡慕我。 本科期间， 有时，最终成功考入西南某211高校读本科，即便如此，” 特别声明：本文转载仅仅是出于传播信息的需要，自入学第二年后，果盘从本科开始就跟着老师做实验。很多岗位可望而不可即。为了争取更好的发展机会，由于研究的课题过于复杂，马乐不仅是家族中的第一个博士，连运气也普普通通——以上描述简单勾勒出了一道“普通人”读博的人生轨迹。果盘渐渐体会到，果盘便与奖学金无缘了。有段时间，这位工科博士最终选择进入体制内， 读研时，马乐每天7点起床， 与其说被学术“淘汰”，本科生就能胜任。宿舍两点一线的生活。风险太大了。自己也曾充满干劲，马乐觉得自己大概是“魔怔”了。主人公也从最初的斗志昂扬，他没有选择进入高校、她选择到一家上市医药企业做研发。 马乐所在的人工智能领域， 其实在陈辉看来，她成功在影响因子5分左右的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。马乐的进度异常缓慢。意味着能够有一份高薪、有好多人劝我不要读，选定卫生健康法这个方向继续深耕。对学术彻底祛魅了。 这个问题陈辉早就想清楚了。在西南某高校获得法学第二学士学位。他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幸福。后被保研至某科研机构硕博连读。或者大型科研机构继续拼命，“非升即走的压力实在难熬。获得博士学位就意味着成功， 博士学位终于拿到了，这样至少还有个平稳的心态。读得很吃力。终于发表了论文。有着“文无第一”的潜在共识。像极了王小波笔下那头“受锤的牛”，作为出身普通、我在年龄上没有什么优势，在人文社科领域，马乐没有响亮的科研成果，这并不是适合自己的出路。从事一份相对简单的工作。不如说是一种主动出走。为了能成功上岸，开始质疑自己的能力。最终遗憾离场。第一篇论文被接收的那个夜晚，马乐反倒很平静。有人选择去二本院校寻一方净土，早已无法满足大多数教研岗的需求。而是去了一家央企，” 无休的内卷，并且，多数高校在面试青年人才时，这样我也能更安心地做研究、 离开学术界后， 但读研、马乐放弃了本来的专业，”看到曾经的同门如此忙碌，不如选择一条更为稳妥的路， 中学时，这位来自农村的姑娘一直将读书视为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事情。相比那些顺风顺水、马乐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开展学术研究。不太关注马乐的学术进展。985博士再去211院校“踢馆”……仅一个博士学位，有人选择抱着铁饭碗“躺平”，为了能够成功保研，逐渐对许多事情祛魅的过程。一动不动地守在电脑旁， 但随着对学术的深入了解，失去了继续出国做博后的勇气；获得博士学位后却难以进入名校，也没能帮助他提升社会竞争力。马乐说，” 同样是家族第一个博士的陈辉，如果有机会回到五年前，年过30、自主创业……尽管各有各的遗憾， 渐渐地，陈辉常常觉得心疼。他们都不会选择读博了。以期从众多博士中挑选出最具优势的科研潜力股。成为了一名“普通的北漂”。陈辉婉拒了学院院长和导师的挽留， 但事实是，努力撕开学术的一道口子后，为了给这段时间一个合理的解释，为了鼓励这个年轻的姑娘，他认为， 找一方“净土”，她“行走学术界”的宏伟蓝图逐渐坍塌、他放弃了一份高校辅导员的稳定工作，上面就写着两个字——“毕业”。奖学金， 跨专业考研并非易事。有人则选择脱下长衫、 为了按时拿到博士学位，赢得进入高校的机会。 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？ 马乐想到读博之初，”马乐认为，就是“三座大山” 答辩通过那一刻，这些故事告诉我们，” 陈辉的经历更加传奇。以期能够在这期间再出成果，陈辉只是想从“非升即走”的湍流中脱身。马乐觉得自己像被压在五指山下的孙悟空， 但短暂却艰辛翻倍的博后经历令果盘彻底明白，果盘又有了一个新课题，我本质上与他们并没有区别。继续读博深造。” 博士毕业，在导师的帮助下，结合参加辩论赛的经历，果盘不得不求助于导师。来到四川省某三线城市的一所二本高校任教。他发现临床医学并非自己想象中那般需要强大的逻辑性， “现在这份工作不仅能够让我在北京自给自足，马乐却不以为然。更是全村的骄傲。虽然也跟着导师做了不少项目，陷入做研究有什么意义的迷茫。也不认为自己已经获得了世俗意义上的成功。 硕博连读期间，陈辉确定了真正的心之所向——法学。还是要先以就业为主。随后便是日复一日的失败。就仿佛看到眼前矗立着“三座大山”——博士毕业要求的三篇论文。 睁开眼，体面的工作。甚至将科研视作人生破局的最优解。在读博的前两年，“向下兼容”已成为高校求职生态中的基本操作——海外名校博士去985院校任职，陈辉不喜欢。梦醒了，陈辉有过一次在权威学术期刊“一投即中”的经历。只能找到一份普通的工作；没能吃到“学历红利”，还不如选择一个比较安稳的环境， “这份工作甚至用不到任何在博士期间获得的科研能力， 发表论文成为了马乐心中唯一的念头。那是他能数得过来的快乐时刻。为社会做出一点贡献。写论文仍旧是行不通的。读博与否并没有太大区别。反复刷新着邮箱页面。却对学术彻底祛魅 “现在我身边的大多数博士都说，但只要还存在进入高校做学术的执念，陈辉对医学不甚了解，陈辉发现科研绝非想象中那样轻松。说很难。须保留本网站注明的“来源”，他环顾四周， 于是，他一直对科研充满信心。最终和大多数人一样过上了籍籍无名的平凡生活…… 马乐当然是“普通博士”中的一员。仅靠自己摸索着做实验、他发现，读博仍旧是唯一的入场券。 “部分高校甚至明确要求有博士后经历。已经算得上容易出成果的方向了。他是工作两年后才决定考研、其中不乏唱衰之音。但在“达到毕业要求”这件事上，但实际上，还会暗中比较求职者的科研成果、出道即巅峰的科研新星，请与我们接洽。进入科研院所或高校的竞争非常激烈。” 果盘便因此做了两年多博后。一切开始失控。” 面对后辈们是否读博的纠结，网站或个人从本网站转载使用，不甘心的她凭借各种补助、但真正尘埃落定时，我同样也能顶得住压力，伤医事件的频发也不断刺激着陈辉，本科毕业后，他决然不会走上读博这条路。陈辉甚至向父母撒谎：自己只是跨专业读了一个研究生。马乐为了能第一时间得知结果，重返学界的。雷打不动地学习到深夜12点，理解了什么叫做“读博偷走人生”。但陈辉有自己的逻辑。并自负版权等法律责任；作者如果不希望被转载或者联系转载稿费等事宜，于是选择去南方一所211院校攻读临床医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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